匈奴此战大伤元气,军马往后退了千里,若不好好休养几年,绝不敢再轻易进犯。
西北多年战事告停,我与那近两千的孤魂功不可没。
庆功宴当晚,我与活下来的人亲自埋了捡回来的尸骨,朝着月光向他们敬了一杯又一杯的酒。
似乎只有这般,心中的无限惆怅,才能随着倾泻而出的佳酿消融入黄沙泥地。
我醉得厉害,坐在火堆前听着众人将峡谷那日的险境吹得神乎其神。
有几个新兵甚至还大着胆子过来问我是不是真的。
我只抬头笑了笑,竟直接将他们吓跑了。
“他奶奶的,陆将军冲我笑了,好帅!”
“狗屁,分明是对我笑的,你个白痴!”
“喂喂!小声点,还没封将军呢,小心被听见!”
“这不是迟早的事情……”
我听着这言论直摇头,勾起一壶酒跑去找了胥尧。
他清清冷冷养着病,似乎在读一封信,见我来了,收起信问:“嗯?不去庆功?”
“怎么舍得留你这个大功臣一人在这里。”
他眼尖手快,抢过我手里的酒,大口喝下:“今天不拦着我了?”
我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脑袋:“明明就好得差不多了,躲别人就算了,躲我做什么。”
胥尧闷笑,仰头与我对饮。
烈酒滚滚入喉肠,连带着这屋中都仿佛炙热了几分。
“阿尧,他们都死了——”
“我们此战赢了!”
“终于赢了……”
我知道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难看。
酒意上头,埋在心底的这些话,兜兜转转还是只道给了他一人听。
险些,连这一人我都要失去了……
我狠狠抱住胥尧,后背两根肋骨磨得我手臂生疼,然而我只是将他拢得更紧,喃喃重复:“阿尧,你还活着,真好……”
醉梦浮生,犹如一场虚幻。
一个热烈的吻钻入我的唇舌。
酒似乎醒了几分,紧接着,一个人影将我扑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