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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五四)春多讶重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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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午休的班级正谈论学校最时兴的八卦,毫无疑问,是她和大钟。

&esp;&esp;也难得本人不在,终于有机会放开了讲。

&esp;&esp;怎么会是她?那晚她们出去开房了?什么?开房?不是只拍到在外面牵手散步的照片吗?但是你想,晚上出去约会还能干嘛?我操那么冷的天,我在写数学卷子,她们在谈情说爱,在那个,做不可描述的事情。钟老师看中她哪点?这两个人在学校一点动静都没有,平时也不见她们说话,怎么好上的?她们关系还不够亲?你不知道之前钟老师代课,钟杳每天都去他那?

&esp;&esp;纷纷的议论像除不尽的杂草,一年前刚入学时也是这样。在班里待了半个学期,此刻小钟却习惯了,怔然在教室门边立了好一会,觉得哪里不太对,又说不上来。最后等同学注意到她,尴尬地噤了声,她发现以前好歹有朋友为她说话,现在没有了。

&esp;&esp;雨然在座位上低头写题,见小钟来就出去,两人擦肩而过也没有话。她前脚走,贞观接水回来,将小钟拉去散步,一路走到图书馆外的露天花园。

&esp;&esp;“这件事我也有点生气。”

&esp;&esp;贞观一开口,小钟就知她是充当使节,调解矛盾来了。下一句果不其然,“是气你瞒着我们。是不是最近家里又在闹,闹得你心烦?”

&esp;&esp;小钟弱弱点头。

&esp;&esp;“有什么事跟我们说吧。毕竟是朋友,至少不会随意就用道德审判你做的事情。你也多信任我们一点,好不好?需要帮忙就叫我们,不然……也不知道做什么能帮到你。我回去跟她们两个说,小钟不会抛弃我们的。”

&esp;&esp;将事情顺利解决的贞观喜形于色。小钟就是想倾诉,见这纯粹的神情,也不忍再提起那千丝万缕的烦忧。

&esp;&esp;重获支撑的小钟心也定了几分。

&esp;&esp;可惜这天时间凑得不巧。她有空时,大钟要上课。晚上开家长会,能过去找他的时间只有晚饭后。

&esp;&esp;一下午的课,一下午的心不在焉。其中还有节体育课,跟其他班的人一起上。她和那位大学霸方怡一组,两个人一如既往地被孤立了。

&esp;&esp;但小钟是头一回留意到这件事。方怡在班级里也是被孤立的对象。同班女生双双抱团,唯独她被剩下来,跟陌生的小钟组队。她们组在队列最末尾,又顺手被老师派去器材室领球还球。

&esp;&esp;方怡是相当自我的人,自我到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。她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正在于此,就算被孤立也不为所动,故而得以心无旁骛地学习。单纯,近于残酷、冷血的专注,而非勤奋、聪明,才是学习最不可或缺的品质,小钟学不好是因为心里的事多,复杂,她如是道。

&esp;&esp;或许不只是学习,世界上绝大多数事业,想要做成,都需要这种品质。

&esp;&esp;跟她在一起,小钟观察身边的视角也无知觉地受到影响,变得更能置身事外。经此一事,旁人审视她的态度也有所改易,与其说是看待过街老鼠的唾弃,不如说更像是排斥异己的敬而远之,又夹杂着欲盖弥彰的好奇。

&esp;&esp;“到底是怎样的手段,让你把有些人想做又不敢做的事真做成了?”

&esp;&esp;课后两人一道清点器材,方怡稀罕地主动与她搭话。

&esp;&esp;“啊……这个……”

&esp;&esp;措手不及。

&esp;&esp;小钟支支吾吾,试图蒙混。

&esp;&esp;谁料方怡是故意逗她,见她流露窘迫的神态,噗嗤笑了,“那些人也就这点脑筋。最近风声有点大,你别往心里去。等过段时间就消停了。互联网时代的人没有记忆。”

&esp;&esp;小钟点点头,表示听进去了,在学习。

&esp;&esp;“你们的事放在社会很普遍。对于读过点书但在文化界空有名气的男人,想有一位中意的妻子,混到教职再转娶学生,似乎是最容易的路。青史留名的师生恋,一下能举出很多,鲁迅和许广平,海德格尔和阿伦特……琼瑶的父母也是这样在一起的。后来琼瑶又喜欢上自己的语文老师,丧偶,比她大二十来岁,被母亲棒打鸳鸯,一封举报信送到警局,那位老师直接被发配去边远乡镇。琼瑶还把这事写成小说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这、那,是有点——”

&esp;&esp;超前的思路给小钟听愣了。有时方怡讲话神似大钟,费很大劲才能跟上思路的紧迫感如出一辙。

&esp;&esp;但最教小钟意外的,是方怡竟言之凿凿地笃定,大钟选择她只是因为喜欢她,而不像大多数人以为是一时糊涂,色令智昏。

&esp;&esp;事实的情况如何,小钟已当局者迷分不清。她时常疑心那种不顾一切的爱不能长久,但是执念之所以成为执念,又要怎样轻易消散?未来——什么也看不见。

&esp;&esp;方怡继续道:“同龄的男生心智要比女生幼稚得多,甚至大个岁都不见得真成熟,不可避免就变成那样。要不然,跟没发育完全的男人谈恋爱,跟义务当妈似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几乎没有跟同龄男生相处的经验。”小钟道。

&esp;&esp;“真的假的?从小到大,没有很多男生追你?”方怡似乎很是意外。

&esp;&esp;小钟也想不通缘故,反问:“你们到底从哪里觉得我有人追?”

&esp;&esp;“你们?还有谁这样想?你男朋友?”

&esp;&esp;这称呼教小钟羞得面红耳赤。她想起大钟除了吃豆腐调戏她,甚至还没有郑重其事地表过白,承认他是男朋友。

&esp;&esp;趁着框里的球整理完,小钟低着头跑出器材室。

&esp;&esp;方怡抄起一个球,追在后边问:“活动课还玩吗?”

&esp;&esp;“我……我有别的事,下次吧。”

&esp;&esp;“哦,那好,那就算了。”

&esp;&esp;方怡努力做出“没关系”的笑容。

&esp;&esp;小钟走出器材室所在的窄巷,到操场的空旷地带伸了个懒腰,转眼望见向阴的墙面,冰冷的天气褪落大半的绿叶,半青半黄的藤蔓依旧攀援着红砖。她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季节的改换足教人伤感。她与他在那附近接过吻,从身体感受到彼此的灵魂,差点做了。当时她想的还只是在生命荒唐收尾以前将一切都交给他。

&esp;&esp;是她变贪心了?还是青春时代莽撞的天真,过分柔软的多愁善感,终究会随雨季的结束,凝结成盔甲般严寒的冷气,变成无趣的大人?

&esp;&esp;方怡还站在原地望她,抱着球无所事事。

&esp;&esp;小钟不禁感慨缘分的奇妙。她的高中真正开始于他出现的那一天。也是从那天起,无序的生活浮现出眉目,有了一个“方向”。她像一根弦,无论离多遥远,最初的一端永远系挂在他。

&esp;&esp;偏偏是他。不是一个没有代沟、更能同甘共苦的同龄人。

&esp;&esp;当她听见旁观者探寻她们两人的关系,似乎也被纷乱的问题带入自我审视。

&esp;&esp;她将如何定义这段感情的开端、存续与意义?想给他什么名分?

&esp;&esp;这才是不得不说的话。

&esp;&esp;她去他上课的教室等他。门开着,她就躲在门外悄悄地听,听到最后,他对学生说:“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关于我的一些事。从下周起,学校会安排其他老师继续上这门课。”

&esp;&esp;此后,局促的气氛,稀稀落落的询问和告别,大钟出来,讶异地望见她,带上门。

&esp;&esp;他看了眼手机锁屏的消息和时间,问:“什么时候来的?过来也不说一声。”

&esp;&esp;“你不许辞职。我走,你留下。”小钟单刀直入道。

&esp;&esp;“这是你想好的结果?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

&esp;&esp;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遮掩。她们就在众人侧目之中一前一后回到办公室。他听她说完所有的对策。

&esp;&esp;最后的总结如下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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